布罗谢兹与老公吕德祥医生的幸福自拍。(布罗谢兹提供)
作者
张丽苹
涉嫌泄露新加坡爱之病资料的34岁美国籍男子布罗谢兹(Mikhy K Farrera Brochez)今早4点40分(新加坡时间)在面簿上打破沉默喊冤,称自己并没有盗取卫生部爱之病数据库的记录,也没有对外泄露这些机密信息。
他说,真正的“窃贼”是一名在新加坡工作、与他老公吕德祥医生搞上的外国“男小三”(Zachary Levine),以及另一名印度尼西亚人。
布罗谢兹面簿截图
《联合晚报》后来联系上Levine,对方失口否认上述指控,并表示保留法律追究权利。
今早在网上不断爆猛料
布罗谢兹日前接受美国网络媒体Vice新闻专访时不断爆猛料,但真实性有待考究。他在今天刊登的新闻报道中透露了很多自己与老公吕德祥医生的私生活细节,还反复喊冤,试图把自己描述成是一个受害者。
红蚂蚁将他所说的重点整理如下(剧情不输好莱坞巨片):
布罗谢兹与老公吕德祥医生到柬埔寨出游。(布罗谢兹提供)
我在2007认识男友吕德祥医生,感情生活起起伏伏,但多数时候都很幸福。我们尝试将这段关系保持低调,因为在新加坡,两名男性之间发生亲密性关系是不合法的。
2008年我搬去新加坡与德祥同居,当时我并不是爱之病病毒带原者(HIV-positive)。2013年我的验血报告也证实我没有感染爱之病。我是在2016年在樟宜监狱内被鸡奸和屡遭性侵犯后才感染上爱之病病毒。当我向监狱官投诉自己遭鸡奸后,他竟然对我说:你是同性恋,过程应该很享受吧?
2012年,德祥与一名在新加坡工作的洋汉发生性关系。对方当时与男友的父母同住屋檐下。他非常讨厌这样的居住安排,也很不高兴自己的男友不愿意出柜向父母坦承自己是同性恋,于是怂恿德祥将我赶出家门,这样他才能搬进来与德祥同居。德祥后来与这名洋汉断绝关系。
然而,对方一直骚扰我们,还几度破门闯入我们的住家。洋汉后来还偷走了德祥的公司电脑。
我后来将那两台被偷走的笔记本电脑找回来。启动后发现,里面有些文件不见了,于是我上网下载一个“找回文件”的程序输进笔记本电脑里,接着就看到爱之病数据库文档出现在屏幕上,而且还有很多其他文件,例如骨痛热症和猪流感病毒感染者的身份资料。当时我看傻了,心想:“搞什么鬼啊?”
我花了大约两个星期才看完所有资料。看到爱之病数据库的记录时,我吓了一大跳,因为感染病毒的人普遍上都是年轻人。
那名洋汉2012年在面簿上发贴文公布了爱之病数据库的资料。我将面簿贴文截图发给卫生部的一名外国医生,也在2013年10月发给卫生部一名高官求助,并尝试联系其他政府部门,最后却被逮捕。
遭警方扣留时我被虐待,整整四天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也不给我药物。我最后写下口供,只因为他们告诉我如果有忏悔的意愿,就能得到轻判。
你想想,如果我在2016年盗取了资料,又怎会在2016年做贼喊抓贼,主动向卫生部求助追查资料外泄呢?
我在樟宜监狱时,总检察署的官员一直干预我的医疗方案(虽然他们并非有执照的医疗专员)不给我药吃,导致监狱的资料后来也外泄,这点我日后会爆更多料。
我从樟宜监狱被释放时,帮我进行治疗的医生给我提供了一份监狱内爱之病病毒HIV带原者的名单(我日后会公开这份名单)。我在监狱的验血报告也显示我并没有感染爱之病病毒。
2018年9月,我将爱之病数据库的连结发给《海峡时报》总编辑。我不认为这么做就是泄露资料,因为记者们不会随便刊登这些内容,我有信心他们懂得怎样做。将资料发给媒体主要是希望有人能够看清新加坡正在利用这个数据库追踪那些与男人发生性关系的男人。这个数据库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今年1月,我将爱之病数据库的连结发给新加坡高等法院,并抄送几名政府官员、新加坡总检察署、美国国务院一名官员,以及美国CNN新闻香港办事处的一名高编。
我不知道德祥的近况,我很担忧他的安危。
我和德祥都是LGBT(同性恋、双性恋、变性人)社群的一分子,我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这个社群的事,也绝不会泄露他人的资料。
我只是一名举报人(whistleblower)。
Vice文章里还写道,布罗谢兹在专访时反复问记者:想不想看看爱之病数据库?我可以展示给你们看。记者最终以资料属于私人性质为由回拒了。记者后来也联系上Levine,对方说自己从未与吕德祥偷情,也没有擅闯过布罗谢兹的住家。他是在看了新闻后才知道原来爱之病数据库的资料外泄。
(布罗谢兹提供)
本月初,布罗谢兹在美国肯塔基州接受《海峡时报》美国特派员电访时曾透露,自己因卫生部爱之病资料外泄事件遭公司开除,但没说明自己目前从事什么工作,只补充说:
“我现在就住在汽车里,所有的家当就放在车内,一目了然。我无家可归也没有工作。”
在谈及老公吕德祥医生时,他告诉《海峡时报》记者:
“我已经有六个月没有他的消息。我只知道新加坡那头不愿意发放消息给我或者美国大使馆……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找不到他。”
发第二条贴文指爱之病数据库遭黑客入侵
继第一条贴文和上述专访后,布罗谢兹又在自己的面簿上发贴文控诉新加坡政府。
(布罗谢兹面簿截图)
新加坡政府说我在2008年就感染爱之病病毒,他们是错的。他们的爱之病数据库遭黑客入侵,所以资料被篡改了。
篡改资料的人没有我的身份证号码或护照号码,所以用了伪造的名字和护照号,导致新加坡政府控告我用假护照,还因此给我定罪。
卫生部是在2012年被黑客入侵,但政府企图遮掩这件事,所以让我和丈夫吕德祥医生成了替罪羊。新加坡政府选择拆散我们的家庭,还让我们恶名昭彰。他们不愿向公众坦承这是因为他们使用了老旧的软件、而且机密资料不设密码就能登录,也没有额外加密程序,才导致资料遭入侵。
我最近在美国刚验过血。验血报告显示我的健康指标全部达标。如果我10年前就感染爱之病病毒又没有服用HAART药物,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结果。
布罗谢兹的第一则贴文很快就被面簿撤下,他不甘心地又上传了一张第一则贴文的截图骂道“民主与言论自由已经在面簿的黑暗中死去”。
其实,只要仔细推敲,不难发现布罗谢兹所说的内容根本前后文对不上。一下子说自己2016年在监狱里感染了爱之病,一下子又说自己根本没有感染爱之病。
一下子说资料被“男小三”盗取放上面簿,一下子又说是黑客入侵爱之病数据库,篡改了自己的爱之病感染记录。(红蚂蚁再笨都能嗅得出这当中的牛头不对马嘴)
多项造假记录
布罗谢兹2018年4月被遣返回美国后,去年12月因涉嫌擅闯母亲在温切斯特(Winchester)小镇的房子,即将在美国被控上庭。
布罗谢兹2010年在一篇本地专访中自称,自己能流利地说八种语言,还说自己从小就是一名天才儿童,这得归功于自己的虎妈Theresa King,一位著名的英国儿童与青少年心理学博士的高压魔鬼式训练。
拥有犹太人和西班牙人血统的布罗谢兹的履历表上写着,自己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儿童教育心理学家。(新报)
英国媒体The Independent后来尝试联系布罗谢兹的母亲,却发现根本没有名为Theresa King的儿童与青少年心理学博士。他们最终找到一名叫Theresa King的博士,她却回应说,布罗谢兹根本不是她儿子,自己也不精通什么儿童心理学。
布罗谢兹还称自己在13岁时就被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录取。不过他在大学第一年时,却选择转校到范德堡大学,因为他认为后者有较强的语言学课程。后来新加坡警方从他家里起获的文件中发现,布罗谢兹的好几张教育文凭全是伪造的。
Vice新闻记者也查证了新加坡的法庭文件,上面清楚写着,布罗谢兹在2008年3月用一本写着“Malatesta da Farrera-Brochez”名字的巴哈马籍假护照进行就业前体检规定的爱之病测试,3月11日拿到的检验结果呈“阳性”。
布罗谢兹和吕德祥医生于是想出一个诡计,利用吕德祥的血液样本来“伪造”验血报告通过爱之病检验,成功骗取人力部批准布罗谢兹的就业准证申请。
“苦命鸳鸯”口供一致
布罗谢兹在警方的口供中写道:
如果我们不是同性伴侣,就不必这么做。我们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我很爱我的配偶,他是我的一切。他在极度困难的时期全程陪着我。我对于我们所做的一切感到很抱歉。我多么希望我们有其他选择。
吕德祥医生在录口供时也说:
我很后悔欺骗,但当时我如果不那么做,真的看不到我俩还有什么方法能呆在一起。
这些行径似乎应验了卫生部长颜金勇昨天在国会上所说,布罗谢兹就是个“谎言累累的骗子”,只“留下一堆谎言和欺诈”。
卫生部今晚发文告指布罗谢兹今天在网上爆的料全是无中生有。
“布罗谢兹继续作出的各种指责不是虚假,就是毫无证据支撑的……我们早前已经解释过爱之病数据库的功能。布罗谢兹说爱之病数据库是用来针对一群特定性倾向的男子,完全是虚假的。这个数据库的存在是公开的,而且从爱之病数据库得出的爱之病感染率数据,每年都会公开发表。”
卫生部还说,既然布罗谢兹现在恐吓说要公布更多机密资料,卫生部将与警方合作采取适当行动。
警方:全是虚假无中生有的指控
新加坡警察部队和监狱署也联合发表文告反驳布罗谢兹针对新加坡内政团队的指控,指布罗谢兹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病态撒谎者(pathological liar)。
联合文告称,布罗谢兹说Zachary Levine才是泄露爱之病数据库的罪魁祸首,其实警方在2016已经调查过Levine,包括召见问话、彻底检查从Levine住家没收的电子设备。调查结果显示, Levine并没拥有任何与卫生部相关的资料,也没有分享过爱之病数据库的数据。警方也始终没有看过布罗谢兹说Levine和吕德祥在面簿上曾发表的那张爱之病数据库的截图。
文告也称,布罗谢兹声称自己被警方拘留时遭虐待也是虚假的。
至于布罗谢兹所说的,自己在樟宜监狱内遭鸡奸和性侵犯也是无中生有。根据内政部和刑事侦查局的调查,实际情况是布罗谢兹在监狱内侵犯了另一名囚犯。布罗谢兹在入狱前已经感染爱之病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文告说,布罗谢兹称自己在监狱时,无法服用抑制爱之病病毒的药物,这也是虚假的。总检察署根本没有干预他的治疗方案,事实上他们无权这么做。由于布罗谢兹在入狱时称自己2008年就感染了爱之病,但是又不肯验血来确认病情,才导致药物延后发放。监狱署向卫生部查询证实后,才发放药物让他服用。
联合文告在结尾也不忘幽默地补充,虽然布罗谢兹所说的全都毫无根据,
“我们还是非常欢迎他回来新加坡协助警方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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