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手术收费过高?新加坡全国眼科中心3月起调低收费

2019-08-06 11:06

全国眼科中心。(联合早报)

作者

张丽苹

83岁的萧老伯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去年被爆出“动完眼部手术后通过终身健保(MediShield Life)计划只索偿到4元5角”的新闻,竟会“换来”新加坡全国眼科中心检讨收费制度,并于今天宣布,将从今年3月1日起调低复杂手术的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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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峡时报》资深医药线记者Salma Khalik将萧老伯的案例在2018年最后一天报道后,1月4日又撰写了长长的一篇评论解释终身健保(MediShield Life)计划目前的不足之处,引发网上热议,自然也引起有关当局关注。全国眼科中心和卫生部各自投函到《海峡时报》言论版回应Salma的文章,两封信函今早同时刊登在《海峡时报》。

(海峡时报)

(海峡时报)

红蚂蚁咬完全国眼科中心和卫生部的信函后有点小欣慰,毕竟新闻工作者这回用文字替民众“伸张正义”,有关当局不但听进去了,也愿意在政策上作出改进,算是对新闻工作者的一种肯定。

撰写1月4日那则评论的Salma在文中写道,新加坡公民和永久居民目前都能享有终身健保。在该计划下,每名新加坡公民在扣除自付额和共同承担费后,都能向终身健保索偿来支付津贴后的剩余医疗费,一年不得索偿超过10万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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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万炎。(海峡时报)

然而,在萧老伯的案例中,津贴后的医疗费的自付额因超出索偿部分,导致萧老伯必须动用自己的保健储蓄金来支付超过4000元的医疗费,从终身健保计划下得到的索偿少之又少,只有4元5角。这让萧老伯大为不解:

“终身健保就是要减轻大笔的医疗开销。我不明白,4000元以上的账单为什么只限制索偿2800元。这与保险的本意不符。”

这种“本末倒置”的计划促使记者Salma质问:

一、究竟是类似全国眼科中心的这类公共医疗机构收费过高?

二、还是政府给予这些机构的津贴太少?

三、亦或是终身健保计划下的索偿额顶限设得太低,无法反映真实的成本?

肯定是这三种情况中的其中一种。

很多国人也和萧老伯一样,都以为既然每年都在终身健保计划下支付了保费,而且政府也说过,90%至97%的可索偿医疗费都能用终身健保来支付,于是大家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扣除了政府津贴的医疗费就是“可索偿医疗费”,但两者其实是不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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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看看萧老伯的案例,就能比较容易理解终身健保计划下是如何索偿的。这关乎你我的利益,不妨花点时间看完,以后就不会蒙查查了。

萧老伯的全名叫萧万炎(人名译音),是一名书商,2015年退休。

去年,他因为需要动白内障手术去了一趟全国眼科中心。不过,因为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在进行白内障手术前,他必须先进行一项泪囊鼻腔吻合术(英文学名为:Dacryocystorhinostomy)来减压缓解眼球泪囊堵塞的情况。

这个程序的费用原本是1万2000元,政府津贴后的费用约为4477元。

终身健保计划会根据病人的年龄来扣除介于1000元至3000元的自付额后才进行索偿。年龄在80岁以上的病人的自付额是3000元。萧万炎在进行手术时年龄已超过80岁,因此自付额是3000元。

他原以为扣除了3000元后,剩余的1477元都可以在终身健保计划下索偿,结果无奈发现,由于终身健保计划为该手术设定了2800元的索偿顶限,他最终只能索偿到4元5角。

看完下面这张图你就能比较好理解萧万炎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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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庆祥制图)

为此,Salma分别向全国眼科中心和卫生部查询,得到的答复是:在其他政府医院接受和萧万炎相同手术的受津贴病人,超过九成的账单都没有超出终身健保的索偿顶限。不过眼科中心作为高等医疗中心,费用会比其他公共医疗机构来得高

据《海峡时报》报道,像萧老伯这种医疗费高于索偿顶限的案例其实不在少数。既然保险制度的存在是为了帮助病人减少支付金额,按理说,索偿顶限的设定应该与受津贴后的医疗费相近,而不该像萧老伯的情况那样,相差45%,不然买了保险还得自掏腰包付费,买保险来干嘛?

全国眼科中心和卫生部的回应中都提到,终身健保的索偿顶限目前已不算低,能够满足九成索偿。政府所给予公共医疗机构的津贴,主要用于医疗研究和教育方面,与向受津贴病人收取的临床费脱钩。

全国眼科中心营运总裁韦秀丽在信函中写道:

“萧万炎的双眼都要进行泪囊缓解(duct drainage)手术,手术时长3小时。这类手术并不常见,眼科中心2017年进行的4万2000个疗程当中,这类手术仅有7起。”

她还说,像这类时间比较长、不常见、较为复杂而且并发症几率较高的手术,一般都需要资深且有经验的医生来处理。

韦秀丽也指出,眼科中心一直致力于检讨费用,在减轻病人的医疗费负担和维系中心收入可持续性之间取得平衡。从3月1日起,那些需要进行较复杂程序(萧先生所进行的那种疗程也包括在内)的病人,将支付较低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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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简单或复杂的疗程,患者不会因为无法支付医疗费而无法接受治疗。中心职员会建议患者可利用的政府援助计划。有需要的患者也能申请中心筹集的资金援助。”

在红蚂蚁看来,这其实已经在变相说明:公共医疗机构对复杂程序的收费确实比较高。不然何必减低费用呢?

卫生部在答复中则写道:终身健保计划于2015年推行时,索偿额顶限的设定,是为了确保每10份受津贴账单,有9份是可以全额索偿的。卫生部最新的资料也显示,八成的受津贴账单并没有超出终身健保的索偿顶限,而且九成受津贴账单都没有超出230元的索偿额。

剩余的账单都是一些较复杂的手术项目,进行这些程序的病患一般收入也比较高。

卫生部的发言人还说:

“即使有共同支付额的部分,终身健保与保健储蓄双管齐下,可以让八成的受津贴账单的现金支付额控制在100新元或以下,七成则可以全额索偿,病人无须以现金支付。”

但是在一些例外情况下,病人的共同支付额会比较高,例如在萧万炎先生的案例中,他必须进行的手术程序是罕见而且复杂的,必须由高级顾问医生来执刀。

卫生部接下来将持续检讨终身健保计划下的索偿额的顶限设置,以及提高顶限对年度保费的影响,来确保终身健保计划的涵盖面可以最全面,也最可持续。这项检讨工作将在2020年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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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蚂蚁真心希望,卫生部日后可以想办法来降低80岁以上老人的自付额。毕竟人越老病痛就会越多,要进行的程序也会越来越复杂,但是口袋里的钱却像时间那样,只会变少不会多。如何在不增加保费的情况下做到这点,就是精英和专家们必须好好斟酌思考的,不然要这些精英和专家来干嘛?